只为爱活。

[恩九] 脖后的淤青

* OOC / 全文4.7k+

* 伪纪实文学 / 没头没脑小甜饼

* 拔罐张力拉满!曹老师的占有欲呼之欲出了!


 

 

还真是不拿他当外人。

 

 

 

“恩齐!你快帮我看看!”浴室门开了一条小缝,唐九洲探了个脑袋出来,对着正在房间理行李的曹恩齐一顿哀嚎。

 

恩齐闻声手里一抖,才码齐的衣服立马塌了大半,团成小卷的袜子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向来有些许洁癖的恩齐没顾上捡,起身便往浴室走:“怎么了?”

 

 

晚饭过后,几个人窝在客厅里边玩游戏边看电影,唐九洲通过学院惯有的传统率先赢得了洗澡的权利,他和蒲熠星房间的热水不太灵敏,他就抱着一堆东西短暂霸占了四人间的浴室。

 

 

曹恩齐推门进去,先是被扑面而来的热气雾花了眼镜,他随手摘了搁在一旁,有限空间里堆积不散的浓郁奶香味冲得他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原来这人平常身上奶呼呼的味道是沐浴露啊,曹恩齐不受控制地往洗漱台瞥了一眼,但还没来得及从九洲那些个瓶瓶罐罐里分辨出正确的答案,就被他捏着手腕从门口拽到了镜子前。

 

“你快帮我看看下午拔罐那地方是不是破皮了啊,我刚涂肥皂的时候都有些刺挠了。”

 

曹恩齐这才看清唐九洲正穿着学院统一发的睡衣,为了方便看脖子上的淤青,领口大喇喇地敞着,被还在滴水的头发浸湿的衣料软塌塌地贴在身上,隐隐勾出藏在底下的肩膀曲线。唐九洲还怕他看不见,又把衣领往下扯了几分,压着身子靠近光源让恩齐看个清晰。

 

还真是不拿他当外人。

 

曹恩齐手指有些凉,轻轻点在九洲背后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凑近之后,他用指腹仔细抚过发青的皮肤,凑近之后呼出的热气一阵一阵地撞上唐九洲敏感的后颈。饶是唐九洲再迟钝也该察觉到眼下的气氛有点微妙,只见他冲了热水澡之后本就有些泛红的脖颈眼下更显红艳。

 

曹恩齐轻笑了一声拉开距离,手上还欲盖弥彰地把他拉歪的睡衣捋正:“一点点,没事的,明天就结痂了。”

 

“真的吗?”唐九洲半信半疑地扣好最后两颗纽扣,总感觉脖子后面被衣领压着的地方不太舒服,别扭地耸了耸脖子。

 

曹恩齐看着镜子里刚洗完澡还散着热气的唐九洲:“诶,九洲。”

 

“咋了?”九洲正专注于解开吹风机盘根错节的电源线头也没抬。

 

“那什么,我沐浴露好像忘带了。”不亏是被学院调教了好几季,曹仙子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嗨,咱俩谁跟谁啊,随便用!”九洲张开双臂做了一个夸张的展示动作,狡黠地笑着,“正好我不收了,你用好帮我收起来哈!”

 

自撞枪口的曹恩齐装出一副被讹上了的表情,嘴角却不由上扬。

 

见恩齐没有离开的意思,九洲把卸妆油往旁边一推让出了一半的洗漱台,自顾自吹起了头发。

 

曹恩齐如善从流地用掌心接了几泵油液伴着吹风机的轰鸣声开始卸妆。

 

唐九洲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才吹了不过半分钟就扒拉着手机开始挑歌,抒情旋律敌不过吹风机,非得是节奏强劲鼓点清晰的舞曲才行。音量调到最响,狭小的洗手间摇身变成了他的舞池。

 

曹恩齐眯了眼睛看唐九洲对着镜子扭得起劲,憋笑憋得人都抖了,心思却悠悠地飘回了几年之前。

 

 

 

那时候他跟九洲才认识没多久,哥闹的录制期间他们也是室友。他们那时就常像现在这样挤在同一个镜子前面洗漱,嘻嘻哈哈地混用同一瓶沐浴露洗发液,两人之间气味混杂不分彼此。

 

唐九洲打小跟着奶奶长大,规矩整洁惯了,多少忍不了同住人是“乱室佳人”,但自从遇上了同样有条不紊的曹恩齐,他就成了有了宠爱便胡使性子的小朋友,硬生生改了恩齐不少习惯。

 

裤子袜子卷成小卷,衣服鞋子按颜色排列,眼镜只带个框儿。

 

在曹恩齐看来,唐九洲就像是个天生不知道心机是何物的小屁孩儿,在一场斗智斗勇的角逐游戏中,相比又想赢得名次又想赚得人情反复临阵倒戈的旁人而言,唐九洲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队友,他解题思路一流,且对同阵营的伙伴始终全然信任。

 

游戏规则为上,恰巧恩齐也不屑于用一些登不上台面的小伎俩取胜,可以算计但不能阴险,可以有所保留但不能出尔反尔,他俩一拍即合,没用多久就成了节目里最默契的搭档。

 

默契是并不单纯依靠时间规律的玄学,十年相处日夜积累出的熟悉也可以发生在初次相逢的人身上。曹恩齐也不明白,待人接物素来讲究社交距离的自己,为何从没有想过要推开唐九洲。

 

也许是因为他眼神清澈笑容真诚?又或者是因为他思维敏锐言行跳脱?

 

事后想来,大抵是因为他拥有自己想有但始终没能真正学会的洒脱吧。恩齐从小遵循不期待就不会失望的人生哲理,对所有事物重过程不重结果,毕竟过程是可控的现实,结果却是不可控的未来。

 

他只专注于每天数十小时的练习,国际钢琴比赛的名次则是他从来不许自己过多在意的收获。

他只凝神于每期节目不同的游戏规则,最终的排名与积分却是他并不过多强求的成果。

 

他清楚知道自己既沉不下性子变磐石,又捏不起嗓子做蜜糖,遇见问题只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三分风平浪静。说得好听是温顺谦和,说得难听就是木讷迟钝。

 

 

 

某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他曾跟九洲透露过这个心结,他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变成像他这样开朗又活跃的模样。

 

唐九洲窸窸窣窣地抱着个枕头跨过两床之间的距离,面朝恩齐侧躺在他的被子外面,适应了黑暗之后的双眸被窗帘缝中透出的隐隐月色映得流光溢彩,他说:

 

“恩齐,我爸妈是在我升初中那年离婚的,我老早就发觉他们不对劲,可他们假装相安无事,我就幻想事情还有回旋余地。每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是我们家最重要的成员,我得不停地说些学校里鸡毛蒜皮的小事,白天使劲攒素材,晚上变着法儿地演给他们看。因为我害怕,好像气氛一冷话题一断,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就连不上了。我逼着自己兼顾学习的同时,活出了五光十色的样子。”

 

“这个状态大概持续了得有两个学期,好笑吧!可他们还是离婚了,后来我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住。但通过那一年我好像有点习惯了这种上蹿下跳的闹腾模式,总觉着自己有责任逗每个人都笑一笑,不让任何话落地上,时间长了面具都粘肉上了,剥不掉了。”

 

“你说想活成我这样,但我其实还挺羡慕你的。只有真正什么都有了的人才能无欲无求。你不在乎比赛的名次,不追求节目的排名,是因为那些都不过是你的调味品,你是浸在爱里长大的小孩,你的家人给了你进可攻退可守的权利。本就活在中心的人从来都不用再学着怎么变成中心。”

 

“你现在的苦恼是预设了别人可能会不喜欢你,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又高又帅又聪明……虽然跟我比还差那么点点儿,有啥好怕呀,就撒开了玩儿嘛!”

 

曹恩齐本来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到了最后的转折突然感动也不是笑场也不是地愣了半晌,被子太重活动受限,恩齐故作生气扭了扭肩膀甩掉唐九洲搭在他身上的手。

 

“你这人就容易想太多,别人都快马加鞭聊下一个话题了,你还在纠结上一个话茬到底该不该接该怎么接,瞎想那么多,累不累啊!”小了好几岁的唐九洲装足了一副过来人的老成样儿穿着短袖睡衣抒了半天情,终于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啊啾!”

 

打完立马七手八脚地往恩齐被窝里钻。

 

“诶诶诶,回你自己床上睡去!”曹恩齐嘴上义正言辞,手上却没阻止九洲,甚至还悄悄往后挪了挪身子。

 

“我好惨啊,自我牺牲了那么多,还要被赶走,”唐九洲调整着枕头的位置,“这种成长秘密我从来没跟别人讲过好吧!”

 

“嗯?”曹恩齐眉梢一挑,“你牺牲什么了?财啊,还是色啊?”

 

唐九洲餍足地在恩齐捂热的被子上蹭了蹭,嘟嘟囔囔地说:“财没有,我钱包还在你外套兜里呢,只有色了,你爱要不要吧。”

 

“你自己没床啊!”

 

“聊了半天,那床肯定冷了呀!要去你去,反正我今晚就睡这儿了,谁说话都不好使!”

 

“你这人……”说完,曹恩齐又口是心非地把被子多匀了部分过去。

 

 

那是他们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所有事情但凡起了个头,就会有无数个下一次,只不过身处当下的两人并不能准确的意识到某些转折点的重要性。自那以后,虽然在节目里大多数情况下,曹恩齐依然还是有些拘谨,但能坦荡表现自己的能力,得有大半源自那晚的短暂对话。

 

 

曹恩齐洗完脸站起来,只见唐九洲还拿着吹风机当话筒玩儿,便往人身后一站,单手接过他的吹风机非常自然地开始帮九洲吹头发。

 

刚还在闭眼引吭高歌的唐九洲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了手,老老实实地略微弯腰配合曹恩齐。连歌都按了暂停,玩起了恩齐搁在一旁的眼镜框。

 

九洲的头发很软,湿漉漉地绕在指间,像是清澈溪底捉不住的游鱼。恩齐察觉到他通过镜子意意思思抛过来的视线,浅浅一笑,抬手把他的刘海拨乱,影影绰绰地遮住他的眼睛。

 

 

恩齐有意无意地用手腕擦过九洲脖颈上的淤青,想到下午拔罐的时候小齐和凯凯一看到明火跑得那叫一个快,只有他立在原地寸步未挪。因为他知道唐九洲是个胆小鬼,对任何没经历过的事情都会有点下意识的害怕,他得留下来安抚他宽慰他。

 

事后提起,唐九洲调侃只有他才是真爱,其他都是虚情假意。

 

明明也是他想要争取的身份,可不知为何从当事人的嘴里听到,却完全没有高兴的感觉。

 

好轻易颁发的「真爱」,也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个。

 

 

恩齐觉得在学院里自己一点也不特别,当年在哥闹,所有人都是朋友,只有他把九洲当个小孩儿一样宠着护着,凭一己之力从众多损友中脱颖而出。但在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把他当小朋友,他在大家望向唐九洲的眼里都曾抓住过自己当年的神情。

 

他以前像是杵在唐九洲身边的树,任由九洲胡闹完了藏到他的背后逃灾躲难,而九洲咿咿呀呀的撒娇也只会对着他使,现在倒好,晚饭为了让阿蒲帮着给多剥一个虾,他整个人都快挂人身上去了。

 

不想还好,一仔细想,类似的事情,桩桩件件可真不少。

 

 

“嘶。”唐九洲稍一矮身,躲开了停在自己耳边的吹风机,“好烫,恩齐!”

 

“噢,对不起对不起。”恩齐回过神来,用掌心覆住九洲的耳骨,指尖反复揉搓他被吹红了的耳垂。

 

唐九洲讪讪地方向被恩齐撞开的手,道:“你在想什么啊?”

 

“想你怎么不带我先前送你的项链。”曹恩齐摸了摸九洲的头发,感觉吹得差不多了,便关掉了吹风机。吵闹的洗手间一下子陷入了怪异的静谧。

 

 

完了。

 

唐九洲下意识往胸前一按,果然空空荡荡。他突然有些庆幸恩齐没法通过起雾的镜子看见他现在做贼心虚的表情。但眼下还不是最坏的情况,要是现在脖子上还带着别的链子那可就真没法瞎掰了。

 

“洗澡呀,我怕弄坏,都是摘了才洗的!”

 

“是吗?”曹恩齐把吹风机的电线一圈一圈仔仔细细地绕在手柄上,慢条斯理地说,“下午拔罐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到啊。”

 

 

真完了。

 

唐九洲知道眼前这人表面上温文尔雅,但其实占有欲鼎盛,秋后算账的本事不输任何人。光凭他晚饭听自己跟阿蒲撒娇之后,默默地给他剥了一整碗的虾,就可见一斑了。

 

可还没等他想到什么应对之策就听见“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落了锁。

 

“你干嘛!”唐九洲惊呼着转过了身。

 

 

只见恩齐衬衫上衣纽扣已经解到了小腹,露出脖子上样式简单的同款项链,挂在上面的素戒刚巧落在他白皙的锁骨正中。

 

 

 

“干嘛?洗澡啊。”

 

 

- End -





评论(16)
热度(346)
  1. 共2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西泽 | Powered by LOFTER